三十七 学术价值比较高有蛋用？

从古到今，即使是世界已经不同，但凡与“皇家”这两个字沾边，就会有“大就是好”这种共同的特性，然而也有些特备有个性的例外。

罗慎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从窄小到令人乍舌的破旧正门进来之后就一直在这条长长的走廊上浪费时间，毫无装饰的黑暗走廊既没有声音，也没有人影，更没有什么气息。

它只是长得惊人而已，单是走在这个地方，便能感受到人生的蹉跎与光阴的流逝——以及无休止的蛋疼。

“当初修建这东西的人朋友一定很少。”

无聊的海灵下了一个最终结论。

“而且没人喜欢，也没喜欢过任何人。”

罗慎补充道，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一直前行，心中难免烦躁，烦躁之时便容易生出没有理由的恶意。

黑暗的长廊总算不是漫无尽头，一路上连个守卫都没有，着实匪夷所思，而前方的那一点光正是长廊的出口。

熟悉黑暗的眼睛一时间难以接受如此刺眼的阳光，罗慎的双眼眯了起来，单手遮着凉棚打量着眼前的“巨大”建筑。

假如不是那块不知是什么年代的牌匾，大概所有人都会以为这里是厕所，看上去连十个人都容纳不了的灰色小小石屋明晃晃地立在好大一片青石广场中央。牌匾上的三个字大概是“藏宝阁”，因为已经残破不堪，这便是随着年代而积累起来的污迹和个性。

周围依然没有人的踪影，或者说，除了藏宝阁门前坐着一位看似在厕所门前收费的老大爷以外，没有其他的人影。

不过总体上倒是与昨日父亲罗霸所描述的差距不大，若是里面也没有变动的话，寻找功法的时候会节省不少时间。

“老人家，请问……”

罗慎走上前去，将声音压低了几分，客客气气地向那看似好像已经睡着了的老人问道。

“进去吧。”

门口的灰发老者连眼皮都没抬，一手挖着耳朵，左耳垂上那一颗黑痣就像扎着耳钉一样，右手懒洋洋地向着后面的入口一指。

“诶？”

比起那长到要死人的走廊，门口的这老大爷却痛快得不可思议，罗慎不由一愣，这地方难道是说进去就能随便进的吗？没有人保护也就罢了，莫非连检查都不做？

“难道你不是罗慎？不是就一边玩去！”

老者脖子一梗，反而丢去了一个不满的眼光，像是耍无赖撒泼一样，一手按着桌面，另一只手继续掏耳朵。

“我当然是……”

“那还不快进去！在这耽误我老人家的寿命干什么！记得天黑之前必须出来！”

这下老者的眼皮终于抬起来了，瞪得像牛一样，仿佛罗慎再不进去就要赶人。

“别……您别生气，是我不对，我这就进……”

罗慎“呵呵”两声陪笑着，心中草泥马奔腾不已，打着哈哈迈进了那和厕所入口区别不大的小门。

当第一只脚踏进门口，周围的世界就好像与现实彻底隔绝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奇异的闭锁空间。

脚下没有地面，就像是悬浮在夜空的繁星当中，两脚踩的就是这些密密麻麻的光点，没有上下左右的边界，也无法确定自己的位置。

当第二步踏出，眼前的世界再度发生了改变，空无一物的异界当中突然凭空冒出无数巨大的书架。这些书架顷刻之间便将空间隔开了一条条道路，在书架的尽头，闪亮的悬空标牌简要注明了这条路上功法的类型。

“还真是这样，不过是目录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么？”

罗慎在书架阵列之前向右边走着，顺序与父亲所说的完全一样，往左是金木水火土等常见的类型以及肉体格斗系列，往右是毒素，声波，变形等各式各样的非主流。

“这是显得正规而已，哥哥，从最右边无法分类的地方开始，分好类的已经没有惊喜了。”

海灵道出了事先已经商定好的目标，一般情况下比起已知的东西，未知的往往更有趣些。

“随便拿一个走吧，在这种地方淘到好东西那是小说的剧情而已，这都前人研究了多少年的，哪还有甚么已知未知。”

其实只不过是拗不过海灵不断的要求才这么做的，对于这里所收藏的功法，罗慎仍然抱以“应付下算了”的态度。殿前比武这活动比当今皇帝的年龄还要大得多，每年前三名都能到这里挑选功法修炼，说不定里面所有的功法都被挖一遍了。

“哥哥你要相信人类的可能性。”

“对不起，我身为人类都不相信自己的可能性，至少以前是个人类。”

说着，罗慎随手从书架上面贴边抽出一张张方形细长铁简看了过去，上面记载的东西果然很不靠谱，像什么怪光线，怪音波，溶解液……这个溶解液说不定还能做些邪恶的勾当。

“快放下，溶解液什么的不可能只把衣服融溶解掉！”

就像察觉到了罗慎所想的，海灵连忙义正言辞地提醒道。

“是吗……喂！我可没想那种奇怪的事情！你想啊，把别人的武器铠甲什么的溶解掉不是很方便吗……哈哈。”

被海灵一说，罗慎讪讪地将“溶解液”的功法放了回去，心中未免有些可惜。

而接下来所看到的功法基本上越来越糟，就像是在故意与人作对一般，堂堂皇家收藏功法的地方居然会藏着这些东西，就好像四星酒店以煎饼果子当卖点的感觉。

“这儿到底是垃圾堆还是藏宝阁！”

海灵的声音也显得气呼呼地，分明这个提案就是她坚持的，现在却像与自己无关一样。

“谁知道……你看看，连放错地方的都有，这什么晴空剑？怎么看都是风属性的吧，我看看，嗯？晴空上的灵气？根本搞不懂啊这个……”

罗慎皱着眉查看着手中铁简上面的说明，这些说明意外地难懂，而且看起来颇有些历史，搞不好本身就是胡编乱造的产物？

“吓……”

同样看到这一段简短的说明，海灵却倒抽了一口冷气，像是看到了什么极为不可思议的东西。

“嗯？难道这是好东西？小灵？痴呆了？”

虽然无论怎么看都和传说中的神功相差甚远，但海灵的眼光基本上还算可靠，说不定这真是尘埋已久的明珠。

“不可能……这都是幻觉……吓不倒我的……这都是……”

可是海灵却像中了邪一样，颤抖着不断念叨奇怪的话语，对罗慎的疑问充耳不闻。

“小灵！怎么回事！”

隐隐约约有一些不好的感觉，罗慎在心中大喊了一声，不将她唤醒的话说不定会出什么事。

“啊？哥哥？没，没什么……呼！吓得寿命都缩短了，哈哈。”

海灵心有余悸的干笑声显得精神很差，就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蔬菜，干巴巴的没有一点生气。

“这东西有什么说法？真是神功？”

罗慎将手中的铁简翻过来倒过去，说明依旧只有那么几行，根本看不出哪里有异。

“不，只是学术上的价值比较高……太高了！”

一句话，海灵便彻底断绝了罗慎好不容易燃起的那点希望。

“喂！这不逗我呢吗？又不是工资，高不高又……算了就它吧，研究价值也是价值，回去咱们好好研究研究。”

抱着拿什么都是拿的想法，罗慎掂了掂铁简向着门外走去，由于本来就没报过希望，所以这倒也勉强算意外的惊喜。海灵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貌似已经陷入了沉思，算是比较反常的情况。

“你确认？这可是藏宝阁里最低级的功法了。”

门口的看门大爷像是看到一坨屎一样望着罗慎拿在手中的铁简，细长的铁简只是索引目录而已，这样就最为有效地防止了偷盗功法的事情发生。

“啊，说不定学术价值比较高。”

罗慎满不在乎地答道，现炒现卖，也不知道究竟哪里高，一问的话铁定三不知。

“你……真这么想的？”

老人的眼光突然变了，浑浊的老眼当中放出了一道闪烁的光芒，然而那光芒转瞬即逝。

“我……初步有这想法而已，还很不成熟，哈哈。”

注意到老人的变化，罗慎知道这个东西恐怕真的没那么简单，然而依然脸不红不白地继续胡诌，为了防止穿帮，所以尽量含糊其辞地混过。

“嗯，不错，拿去吧。”

老人点了点头，右手向着铁简一指，不知是做了什么手脚，黑漆漆的铁简在弹指之间化作了闪亮的萤火飘了起来，一时间光芒乱舞，令罗慎目不暇接。一朵朵的萤火飞舞了一会之后，像是倦了一般聚回罗慎手中，化作了三角形的一个小小铁片。

这才是这门功法“晴空剑”的真正载体，功法铁牌凝成，老人向着罗慎挥了几下手，又变成了在门口打瞌睡的模样，连一声“不要外流”都没有告诫。

不过似乎从最开始就没有听过这条规矩，可见这里面都藏的是什么等级的东西。

“呃，再见。”

知道自己呆在这儿只能找抽，罗慎也只能向着老人礼节性地笑了两声，拔腿就溜。

“果然……不对劲……”

沉思许久的海灵终于再度发出了声音，如此凝重的语气，根本就是见所未见。

“到底怎么回事？这东西我拿来练不会出岔子吧……该死，又是这走廊。”

暗自诅咒了一声，罗慎硬着头皮钻进长长的走廊，归还之时这条路还得重复一遍。

“晴空灵气这种东西……其实我们国家才发现了不到两年，还是在极为偶然的情况下发现的，根据研究的结果，这种灵气很可能是世界上所有灵气的起源之一，非常复杂……”

“等等……小灵，这……我拿的这个晴空剑，是什么年代的？”

隐隐约约察觉了一点端倪，罗慎连忙打断了海灵的话，记得刚才铁简上有关于年代的说明，只是没有留意。

“至少……上万年。”

五个字，仅仅五个字的回答，却令两人一同陷入了沉默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