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便只见这两抹身影,一袭白衣,一袭红衫;正是一女一男,由远而近,显现于众人而前,不是宣染与凤倾湮是谁?
话又说回来,此时这两人一同往这里赶,倒不是相约好的;而是在途中恰好遇上的,自血枫谷一别后,再次见到这个男人时;她只觉这个男人的眉宇间更是少了分轻松嬉笑,而平添了抹郁郁沉重的气息。而她因为担心云墨,也便暂且没多说什么;单凭血枫谷之行,那几个月来的相交之谊,更添几分友情的味道;出于这份不自觉间的信任,她便与这个男人一道而来了。
其实,说到底,这凤倾湮从头至尾也没真对她起过什么坏心眼;顶多就是之前,他想利用她绝了那个金夫人不该有的幻想,仅此而已。反倒他除了帮助自己恢复了绝世姿容外,也在血枫谷一行中,极力相护了自己的安危的。加之,她当初也把他那血枫谷搞得鸡飞狗跳的;如此,他当初对她的那点小算计,她已然没再对他存有什么计较之心了。
再说,顷刻间这一白一红,便已出现在了这些个权贵的眼前。宣染的到来,许是因为云墨与百里煦风等人并无阻拦之意;而以凤倾湮的轻功之卓绝,却是一时间想阻拦,也阻拦不住的。
宣染先是与云墨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给了她一记淡定安了的眸光后,她心下一个安然,随眼却又正瞥到了死得悲壮的烈阳天。这个男人不愧是顶天立地的真男儿,胸口处被数根长矛贯穿而过,却仍旧站立着,不曾倒下;就连昔日他那透着点点精光的鹰眸,此时也仍旧是圆瞪着的;即便从中不再透着一丝半毫活人的生气,却仿若仍旧彰显着壮志未酬的壮烈。
宣染心下不禁一震,缓缓地走过去,轻轻地帮他阖上他的那双鹰眸。脑海中瞬间闪过了一些从与这个男人相遇相识之后之事,这个男人正如正午的烈日般灼目,却还是在这天下之争中就此陨落。
她瞬间在心间萦绕着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虽然她与这个男人有
过多次的交锋;但不过是处于各自立场不同,加之他的大男子主义在作祟;严格来说,她与他其实也并非真有什么仇怨的;反倒时而对他狂烈的性子,也有几分纯粹的欣赏。对于他的死,她眉宇间不由地轻轻蹙起,有着一种可惜可叹之感的同时,又夹杂着一抹说不出的伤感。
一时间,她复又回首瞥向云墨,且又走回他的身边。云墨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带有些安抚之意,回馈了她一个深深的眸光。许是因为有这些年来的相伴,共进退,她瞬间便对这个眸光了然了;看场中权贵尽在,就是烈阳天的死,跟场中其它任何一个权贵都有关系,也是跟云墨关系不大的。云墨虽没参与其中,却在有几分能力相救之下,冷眼旁观了。
对此,宣染不禁也回复了云墨一抹轻柔的笑意,表示理解;毕竟天下之争、身不由己,只是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有些事情不得不这样。今天就是这两人换位对调,怕也是这样的结局;至少,从云墨瞥向死得壮烈的烈阳天的眸光中,仅是英雄惜英雄的意味儿。
而紧接着,宣染却留意到了一抹火辣辣的敌视眸光,犀利的凤眸准确地捕捉到了这抹敌视眸光的主人;不是那一身狼狈的百里翩翩,是谁?
原来,在烈阳天与百里煦风双方对战之时;混乱之下,那个胡大将,原是想先一刀宰了这个百里翩翩的;不曾想,却被云墨以一个诡异的身影出手救下了。至于,云墨救下她,可是并不存在半点怜香惜玉之心的哦。
“染染,这个女人不是当初对你百般挑衅,想置你于死地么?我就暂且将人拘下,交予你处置了。”云墨看着宣染,似笑非笑地道。是啊,不知具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唤她为染染了。
“呵呵,你倒是深知我心。你说我要是直接拿个土炸药包,将她炸得个血肉模糊好不好?算了,这样的话,我还嫌白瞎了我一个土炸药包呢。在这个场景下,还是直接给她一颗毒丸子了事的好,正
好我怀里有颗七窍流血丹呢。”一时间,宣染这话像是对云墨、百里翩翩说的,又像是在自顾自说一般。
话音未落间,她便径自从怀里掏出了个血红色的丹丸,三下五除二地便欺上了那百里翩翩;并钳制住了她,随即就将那个丹丸强硬得塞进了她的嘴里,且迫使她咽了下去。在整个过程中,这百里翩翩除了满脸的惊惧,还是满脸的惊惧;她竟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动作这般犀利,力气这般大,在整个过程中,她都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百里翩翩便只觉腹中绞痛,要死不活;随之,宣染又从怀里扔出了一面小镜子给她。正好,自她宣染恢复了绝世姿容以来;免不了一时间有些臭美了,有时便有了随身携带小镜子的习惯。
百里翩翩下意识地接下了这面小镜子,随即她只觉从自己的眼耳口鼻中,都流淌而下了一抹腥味儿十足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朝着镜子里一照,只见镜子中的自己,哪找得着半点第一美人的痕迹?眼球突出得厉害,皮肤焦黑,就像被火烧了一般;加之七窍流着暗红的血,她就像个黑面鬼一般。
加之,或许顷刻间的功夫,药性也到了;她惨烈地“啊”了一声,便瞪大了双目,向后倒下,挺尸了。那瞪大了的双目,好似是在死前充斥着惊恐,这不禁让宣染一时间坏想到莫不是她被她自己最后的丑容给吓的?
说来,这个百里翩翩,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皮囊,可惜过于胸大无脑了;也倒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这一世最为信赖的所谓太子哥哥百里煦风,利用她与炎国联姻,对她其实百般利用。就是这样一个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胸无城府,还瞎叫唤的女人,也敢去招惹宣染!曾在烈阳天的府中,几次三番要置宣染于死地?这样一个对宣染杀害执念过重的人,便注定她睁大双眼,不得善终……
然紧接着就在这时,那一袭红衣的凤倾湮终于出言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冲着璃皇唤了一声:“父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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